2014年3月30日 星期日

星星下的午夜搖籃曲



  寒冷的冬天過後,一股韓流還是沒有遠去。一顆顆星星在不同角落閃過不停,由地鐵的手機,到報章的娛樂版,以至考試題目,可謂無處不在。這種看不見燃料的燃燒,大多來自人的羊群心理,擔心沒看的話,吃飯下午茶便未能搭訕,變成離群一族。當然,最高興的,莫過於那家咖啡連鎖店,不用付出昂貴的廣告費,每天都不斷有人星來星去,認真有趣。首爾政府及民間電視台也懶得出來打擊大中華地區網上盜版的問題,看看復活節韓國旅行團滿瀉,人人都要「韓」喧一番,軟實力的威力和作用,不言而喻,韓國人暗暗笑了。

  韓國的電影、劇集、小說,都是我的興趣。但當小眾的小品成為人人追捧的潮流,一些獨特的吸引力往往便隨之消失。情況就如一家味道獨特的私房菜,若果變成連鎖食店來經營,人人光顧,味道便會變得平凡。不用韓風吹來一顆閃爍的星星,香港人從來都是一個跟紅頂白的跟風社群。追米記的星星,拿P記的包包,品嚐L品牌的紅酒,有多少經濟學上的Marginal Use Value,是見仁見智的問題,我不懂答。潮流和質素,從來都是複雜的問題。對一種熱烘烘的平凡潮流,說不欣賞,需要拿起無比的勇氣,和接受被人白眼和孤立的危險。

  就像近月在大陸的一個歌唱競賽節目,成了造星者,一些唱高音的巨肺屢屢受到激烈讚賞,我真的感到很奇怪。欣賞原是一種主觀的價值,沒有對與錯。但當大家不斷質疑大陸連雞蛋都會是假,卻又會無條件去相信一些樂於看見的比賽結果,無疑就像輸打贏要式精神分裂。看著一眾現場觀眾連眼淚都擠出來,一些冷門歌也琅琅上口閉目地跟著唱,除了一笑置之,沒有甚麼話好說。

  在沉醉追星之餘,若果真的要撐香港歌手的話,還有其他選擇。一直在幕後默默耕耘、給一眾星星寫過不少好歌的柳重言,2012年底發行了一張題為《唱作抒情專輯》的作品;作曲之餘,也展示他的聲音。可能不是巨肺的類別,也沒有特別的宣傳,坊間沒有受到很大的注視,聽過的朋友也不多。這張大碟甚至在大型連鎖音樂店,也不容易找到。想購買的話,可能要逛逛一些發燒CD店才能有發現。

  但當你把這張CD放進唱盤內,讓唱頭和唱機把解碼後的訊息,送到喇叭後,你會感受一個接一個的感人音符,在你面前走過。一把很動人甜美的聲音,唱出一個男人的被埋藏的心事,猶如一首首午夜搖籃曲;沒有失敗的落寞,只有深厚的情感;沒有聲嘶力竭的粗獷,只留下剪不斷的期盼。很多人埋怨今天的香港音樂,平庸得令人害怕,這個絕對可以理解。在付款台放下鈔票,帶走一些充滿期待的音樂,回家後才發覺那些只不過是經宣傳吹噓的兩塊錢物品,兩三句埋怨只是最低消費,情理上應該報案投訴有人行騙。難得聽到一位有心有力的柳重言,市場竟是如此的冷待,真是像在印證,地球是劣幣驅逐良幣的世界。

  若有緣把柳重言的CD帶回家,我肯定你不會失望。全碟的十首歌都是精品,當中《空白的緣份》《午夜搖籃曲》《玩物》《只要有你陪伴》《地久天長》,更是令人難忘和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