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自由黨的前主席田北俊發表了一些批評曾特首政府公共財政政策的說話。少爺性格的田大少,提到政府過份保守,經常以保留資源為由,累積不必要的儲備,致令儲備的數額年年創新高,是守財「奴」的本色。田儼如是商界的發言人,表示不需要曾特首兌現減利得稅的承諾,改為「開倉派米」,減低市民仇商的怨氣。
田的言論發表後,現任自由黨主席劉健儀立即表示事前不知悉田的言論內容。以一位普通黨員身份,取代所屬政黨作正式的評論,基本上屬越俎代庖的行為。自由黨兩年前選舉失利後,四分五裂不特止,黨紀鬆弛,個別黨員行為不受約束,可以任意爭取個人點數。自由黨還能算是一個政黨嗎?
撇開自由黨的黨內私務不說,田的說法實在也是極其功利,純為商界中人說話,而不是以整個社會利益出發。早在梁錦松當財政司司長的年代,梁已曾說過政府公務員長俸在往後的支出,估計大約超過3000億元。梁曾提醒港人和香港政府,這些開支總有需要支付的一天。政府致力把荷包充漲,是否為了這個原因,不得而知,我想你去撬開曾俊華的口,他也不會給你答案。另外,政府還有一個炸彈未拆,那就是醫療開支。在人口老化的前提下,周一嶽嘗試推出醫療融資的草案,減輕政府財政壓力,可惜第一次功敗垂成。估計上次承諾注資的500 億元,不加碼的話,難以吸引港人接受。在這種不同財政憂慮下,實在不大認同政府有無窮的能力,用上儲備,開倉派米。
再者,田的建議是救助弱勢的一群,犧牲的又是中間那批聲音不大,但長年累月默默無語的中產稅奴。這批人士,公共房屋輪不到,但對生活質素有點要求,不想子女接受那些給教協人員主理而又不能填鴨的填鴨式學校,本身的職位也不是甚麼CEO、CFO、COO,收入通常僅可養妻活兒。田的民粹式支援建議,不外乎又是一種買人頭安心的短視手法,旨在討好大部份人,而將半樽鹽水交給小比例的無力中產人士,讓其自生自滅。要把財富轉回市民手上,不可能再攪公屋免租,退幾千蚊稅的歧視方法,要退稅,就所有納稅人都可以全部退稅或按比例不設上限退稅,才算公平。不然,所謂的支援,只是由中產補貼低收入人士,而不是從政府特別收入(如賣地收入、印花稅等)回饋所有市民。畢竟,住宅租金急速上升,受到最直接影響的是一般租戶,而不是公屋住戶,不去支援在公屋線以外的市民,是一種毫不理會民生實況的嚴重失誤。
不過,最令人不悅的,是田認為商界人士交了稅後,便算盡了責任,其他的民生事情或道德責任,一概可以採用逃之夭夭的態度。市民不會認同交足稅,便是良好商家的表現,在這範疇更不想去討論商界一直努力鑽空子去避稅。香港地產商巧取豪奪的手段,惱人非常,在《地產霸權》一書,有詳細敍述,這裡不贅。大部份香港人,都不仇富,因為大家都希望自己將來能擁有成功的一天,只是香港人不樂意見到以不公義的手段來斂財。而香港人更希望見到的,是一個關愛和諧的社會,弱勢社群得到整體的照顧,而不是單靠政府的支援。與外國富豪,如蓋茨、畢菲特等願意捐出絕大部份的財富相比,香港財閥們以為交了稅後,便可以大條道理從社會抽離的言論,是發財不立品的表現。若果田的言論是代表商界的話,財閥們得不到社會人士的尊重,是咎由自取。況且,社會的變化是互動的,今天稅制的安排,不等於明天稅制的安排,社會還是有很寬闊的空間去探討公共財政的來源和應用方向。商界單方面責難政府是守財奴,技術上是只講政治現實、不談道德的評論。若果商界認為這也算是恰當或是應有的言論空間,那麼他們也應公平地接受社會對財閥們不公義斂財的批評,因為這樣同是人民言論自由的空間。
田大少向政府施加的壓力,會否成功,留待曾特首和曾俊華來決定。但輸了的,一定是本來已體無完膚的自由黨。看在眼裡不快的,會是一眾無人理會的中產人士和無言以對的劉健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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