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中的婚外情

　　之前幾篇影評，有不少孫藝珍的影迷表示支持，並期待有所繼續，故今次想談一下我對《外出》的評語。

　　《外出》其實有很多地方都值得討論。以孫藝珍的影迷而言，這是繼《假如愛有天意》後，一部讓人看得盡興的電影，女主角差不多由頭演到尾。把一名被丈夫出賣了感情的少婦的心路歷程，演得絲絲入扣，很是稱職。這齣戲是孫藝珍第一回演少婦，效果算是理想的，至少這個角色讓她拿到一個影展的影后獎項。但儘管拿到了獎項，這並不是孫藝珍最優秀的一部電影。

　　但從電影的整體成績而言，這不是一部很高質素的電影。也就是說，除了孫藝珍的精彩演出外，沒有太多亮點了。是真的沒有嗎？對，我真的察覺不到。戲中的對手裴勇俊，個人認為是錯誤的選角。裴的外型太俊俏，像浪子多一點，演出一個同樣被妻子出賣感情的丈夫，沒有太大說服力，演出來的效果也不是太好。男女主角在戲中像是得不到平衡，影響觀眾對電影的感覺。

　　導演許秦豪，喜歡拍出細膩味道的電影，帶出一些普通人的故事。之前的《八月照相館》和《春逝》，我都有看過，感覺上節奏真的慢了一點，情節枝葉變化不大。許喜歡從角色的生活細節，來帶出他們性格和心路變化，讓觀眾感同身受。但真的要取得成功，演員的配合非常重要。加上這齣《外出》，共看過的六個主要男女角色當中，只有《春逝》的劉智泰和《外出》的孫藝珍印象比較深刻。就算是《八月照相館》的韓石圭與沈銀河，我也不覺得角色的塑造特別出色。

　　劇本單薄和欠缺震撼，是《外出》的主要問題。《八月照相館》當中還有韓的初戀情人與及來拍百年照的老婆婆來作小情節；《外出》的小情節，如探望車禍死者家屬，帶不起觀眾的情緒，整齣戲很是平淡。男女主角的婚外情，出現在配偶變成植物人後，慢慢滋生出來，感覺像再戀，而不是完全的婚外情故事。對著一個出賣自己感情，而又不知能與否醒來，不能提供感情依靠的配偶，這真的算是婚外情嗎？或許，許秦豪是想拍出一段最沒有欠缺道德，每位觀眾都認同的婚外情，但我看不出劇情的張力。比起另一齣更前期，由金允珍主演的《密愛》，那個婚外情故事相比，《外出》真的是平淡得很，沒帶來社會震撼或討論。而更有趣的是，《密愛》的結局是那對攪婚外情的已婚男女，撞車收場，男死女生還，女的其後承受著一切的悲痛。《外出》的故事，恰恰是《密愛》的鏡子，它講的是被出賣一方和沒有撞車一方的故事。我也不明白為甚麼兩齣電影劇情會那麼脗合！

　　以整體成績而論，《外出》只是一部平凡的電影，可以一看而沒有理由必定要看的電影，當然孫藝珍影迷除外。

鴻興道

　　鴻興道是一條在灣仔北看似普通的街道，但她見證的，其實是香港官僚系統的僵化，與及官員為民眾服務是一個笑話。

　　鴻興道東行是引領灣仔北的汽車到東區走廊的一條非常重要的道路，也是不少巴士使用專線通往紅磡海底隧道的必經之路。基於這個緣故，車流經常絡繹不絕，使這條東行方向只有兩條行車線的道路，擠塞非常。

　　而令車流速度進一步減慢的，是在鴻興道接駁馬師道交界，有一組交通燈，讓東行車輛可以依燈號右轉入馬師道天橋，驅車前往灣仔舊區。而正正因為這一組控制右轉的紅綠燈，擋住右轉的車輛，使東行的那一條行車線經常造成等候，剩下只有一條行車線可用。

　　令情況更進一步惡化的，是政府在那裡設立了石油氣的士的加氣站。排隊入氣的的士車龍常常阻著左邊那條行車線，使鴻興道的車輛常常左右皆被阻著而動彈不得。

　　對於這樣的塞車情況，政府一直視若無睹，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在有限的道路資源下，還在那裡設立加氣站是非常冒失的做法，是完全忽視附近道路的客觀缺憾，更是標準的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官僚行為。

　　而不講不知的，是那段東行行車線旁邊，不是沒有空間拓闊路面，而是用作了其他用途。那用途是甚麼呢？是一個非常寬敞的狗公園。我不養狗，也不討厭他人養狗，建一個狗公園讓狗主和狗兒使用，我不反對。但為甚麼在鴻興道的交通那麼擠塞的情形下，官僚們不可以考慮略略把狗公園縮小，騰出空間多建一條行車線。難道這真是很需要用腦袋才能想出來的方法嗎？我看不是吧！恐怕又是那種「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的心態，掩蓋官僚的工作動力吧！難道當官的要給人駡才懂得為市民工作嗎？

　　沉默的鴻興道，背負著塞車的悲傷，卻為香港的官僚系統做了忠誠的見証。

2029

帶位人員：老先生，可否給你效勞？

李老先生：對不起，這兩張戲票的座位在那裡？我找不著呢！不知道女兒買錯了票，還是你們出錯了戲票呀！

帶位人員：請讓我看看吧！…………原來是DM1225和KS1314…………請等一會，讓我在電子手賬翻查一下。

李老先生：怎麼？要用手賬去翻查？這兩個編號像車牌號碼多一點吧，恐怕是你們的戲票系統出錯吧！

李老太太：是啊！二十多年沒有來戲院看電影，未想過找個座位也怎麼複雜！

帶位人員：不好意思要你們等候。我查過了，這兩張票的座位是後排尾三那一行，第七和第八個座位。讓我帶你們過去吧。

李老先生：謝謝，小兄弟。但你們怎麼攪的，沒有正式座位編號，要你們這樣查手賬，麻煩得很啊！

帶位人員：（一邊帶著位，一邊說）老先生，這兩票不是你自己買的嗎？

李老先生：不是，是女兒幫我們兩老買的，嚷著叫我倆聖誕節出來看齣電影。

帶位人員：那你有所不知了，這家戲院叫創意無限電影院，這裡的庭位號碼不是傳統排座的方位，買票人可以自選一個自己喜歡的編號，我們會在戲票打上。觀眾看完電影後，保留這張特別戲票，便會覺得很有意思。當然，你們要是忘記了正確的座位，我們會提供協助。

李老先生：很麻煩呢！不是以前的方法好嗎？

帶位人員：啊，這個我聽說是我們老闆參考廿多年前，一位地產發展商把三十多樓說成88樓，取其好意頭吧！我們便推出這個自創編號、存票為念的方法，讓觀眾在看完戲後，拿回一張自己喜愛而又有的紀念價值的戲票回家。

李老先生：但是這兩個號碼有甚麼特別呀？

李老太太：真的要的扭你耳朵嗎？你不記得今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嗎？DM1225是Date of marriage, December 25 而 KS1314 是今生一生一世啊！真的不懂自己女兒的心思。

李老先生：嘿，你真的是你自己猜到嗎？還不是女兒告訴你吧！（停頓了一會兒）說起來，那個胡亂安排樓數的地產商，是誰呀？

這位地產商………………真的是一位先行者。

不能完成的心願

　　謝謝大家的鼓勵，在網誌內寫電影評論，是新嘗試。直到今天，感覺效果還是可以，這種新動力讓我有心力繼續寫下去。

　　每個觀眾看電影，總有個人的喜好。有的求嬉哈一會，有的求觀能上的刺激，有的尋求世界的真實，形形式式，各取所好。我喜愛的，是一種較文藝，而並非把導演的意念直接透過對白來表達出來的電影。這樣的電影，有較寬闊的空間，讓觀眾再回味和思考。之前談過的《我老婆要嫁人》與及《假如愛有天意》皆屬於這類作品。但若論文藝內涵所能達到的意境，兩片皆非《向左愛向右愛》所能及。

　　《向左愛向右愛》的故事和劇本有其獨特性，首先在故事方面，兩個對調身份的女孩子，同時喜歡一個讀文學和愛攝影的傻小子，已經是沒有物質主義的清純。而劇本的編排，適當的倒敍運用，產生出來的電影感覺，很是強烈，讓人想一直追看下去。而更精緻的，是箇中人物的微妙關係，需要很細心才能發現出來。

　　李恩宙和孫藝珍在戲中角色的身份對調，令人物本身與及性格充滿混合性，兩者也因著這個身份對調而不能完全切割分開，景喜就是秀仁，秀仁就是景喜。孫藝珍有李恩宙的堅強，接受一個自己體力不大可能應付的旅程；李恩宙也有孫藝珍的含蓄內向，不敢向車太賢寄出自己拍的照片和說話。孫年幼時爽直地向李提出把兩者身互掉，李送給車的是孫那種內向羞澀式的初吻。車太賢喜歡的，不單是性格爽直敢於表達自己的李恩宙，還有內儉含蓄默默等候的孫藝珍，是她們兩者的混合體。導演是透過不同的情節，細膩地把兩人的不同揉合在一起，而在劇終時，更靠那張分不清誰人之腳掌的黑白照片，清楚地表達出來。

　　戲中有一段情節，是當車與李親吻後，車以字條向孫討教向李示愛的竅門；與此同時，孫在不知道車的請求下，亦以書信向車說出了答案。這段情節是表現車與孫的思想和性格其實是很接近，兩者都選擇以筆代口；車沒有膽量直接跟李去說出愛意，跟孫沒有膽量向車示愛，甚是相似。李的爽朗和率直的性格，反是兩份過於沉默的感情的燃燒點。對，愛情是不能含蓄，是需要勇敢表白，李前半部做對了，但後期承襲了孫的含蓄，變得軟弱起來。要不是那個多事的郵差，李與車倒沒機會拍下一張近乎婚紗照的照片，留為最後的紀念。

　　以演員發揮而言，李恩宙的角色較鮮明，情緒易於表達，觀眾較易吸收。孫藝珍的角色難度較李恩宙為高，也是第一次拍攝多戲份的電影，能做到戲中的柔弱、希盼、等待的感覺，不是容易。我認為孫的演出是比李還佳，那幕唱出對車暗示愛意的歌曲（歌詞中用的是志煥與景喜（即孫的真正身份）的名字），在人生第一次和最後一次用手去摸車的面容，於病床上在爸爸的耳珠畫上車的黑痣標記，都表現得恰如其份的搶鏡，亦使觀眾產生我見尤憐的惦記。車太賢少有的文藝之作，少了喜劇性的浮跨，並作出了一次出色的演出，但不能否認，他被李和孫的風頭搶了。

　　如果沒記錯，這齣戲是導演李翰的第一部電影，但他把這個身份對調性格混合的故事，以至韓式愛情片的標準三角戀、淋雨、男主角揹著女主角、絕症等情節，處理得有調有理，效果淒楚動人之餘，亦留下深刻的隱藏意境。那首電影的主題音樂，就算我身邊一位未看過原電影的朋友，聽起時也覺得傷感心酸。冷漠的鋼琴聲像是敲打心靈的控訴，感嘆兩位不能享受生命和愛情的女孩子的不幸，令電影的氣氛更為形憂鬱落寞。戲中大量採用膠卷攝影機的黑白作品，來配合主題，亦令電影充滿原始真樸的氣味，不染俗氣。

　　這部電影的英文名稱Lovers Concerto，是「情侶協奏曲」的意思。香港譯名的《向左愛向右愛》或是韓國原名的《戀愛小說》皆沒有如協奏曲演奏時互相混合協調的意思，兩個名稱皆不理想，反而英文片名來得更神韻。也許是這個緣故，令人忽略了戲中的李恩宙與孫藝珍，充滿性格的揉合。

　　曾有個想法，要是李恩宙與孫藝珍互換角色再拍一次，讓孫藝珍的爽直配上李恩宙的柔弱，效果會是怎樣。不過一切俱成煙灰之念，但無論如何，這是一部很有內涵的優秀電影作品，是我其中一部最愛。

被扭曲的藍天

　　倘若你跟他人在股票市場做市，那是違犯了證券條例。這等行為向市場提供了錯誤的訊息，使投資者有機會受誤導，而作出不恰當的投資決定。

　　但倘若有人真的在物業市場做市，那究竟有沒有違犯任何條例？好像是沒有吧！股票市場做市和物業市場做市本質上沒有差別，同樣會使人因誤導的訊息，而蒙受損失。那為甚麼物業市場做市者，不用受罰？因為法例沒有列明吧！

　　印象中，幾年前有一宗在青馬大橋的駕駛超速案，被告不是向法官提出合理疑點，對超速的指控作出抗辯，而是翻查憲報，證明該段路段的車速限制並沒有恰當地刊憲，所以被告脫了罪。這就是法律！這件事教訓了我們，政府若果不去嚴肅地和適時地，翻閱、檢討和修改法例，只會有更多莫名其妙的脫罪例子。

　　用四億多元去買入一個六千多呎的西半山罕有單位，平均呎價七萬一千多元，比不久之前的三萬多元一呎，升幅超過一倍。這個成交價格，跟已被取消的聯交所U盤競價時段，本質上有何分別？沒有！都只是一堆令人難以理解的數字，大家還記得在U盤時段成交出來的33元一股匯豐吧！

　　33元的匯豐事件，涉及的股民較多，兼且是被人「質低」，傷亡慘重，證監和交易所不得不出手「理解事情」和「勸籲」有關歐資大行不要再胡亂撒野。今次的「抽高」事件，一來無相關法例規範，二來抽上不會在短期令投資者傷亡慘重，三來政府可能也著意印花稅及地價上升後的賣地收入，故對這些嚴重偏離市場的行為，有關官員只抱視若無睹的心態，繼續扮其自由市場支持者的角色。

　　其實若政府是以這個深度來理解事情，可真是太淺了。若大家心水清的話，這些大碼物業交易很少涉及按揭，而是不少內地客以現金交易。金管局的資料訊息也披露了這一點。但有睿智的官員應不難嗅到，大量現金從內地湧入，究竟背後可能反映著甚麼問題。這可不是一句投機行為只是在豪宅市場，而可以包攬的，除非那是故意的包攬。當然，相關的部門背後在進行很多調查工作，這並不是吾等蟻民所知悉的。但香港市場正在操作的資金是甚麼資金，以高道德標準自居的政府團隊，是有責任把境況弄得更清楚明白。

　　再者，物業市場多年來已被嚴重扭曲，只是政府從不承認。因著土地需要集中發展的情況，市場沒有足夠生產商。這不是一個自由進出的市場，政府經常以自由市場論來討論物業市場，是唱錯了歌詞。高收入人士可以在沒有收入歧視的茶餐廳開餐，但他們卻因收入歧視，而無法進入公屋、居屋以至夾屋市場。囤積麵粉的麵包商，當然只會追求更高的盈利，而生產高檔的意大利式和法式麵包。高收入人士在沒有權買菠蘿包、雞尾包的情形下，被趕入食貴包的道路，已很多年了，從來沒有人替他們說過一句公道話。他們津貼他人吃便宜的菠蘿包、雞尾包，自己卻被迫吃著貴的麵包。

　　好一句，豪宅樓價不影響民生！看來這班中產人士，將會像國共內戰時幾十萬的長春市民一樣，被當權者犧牲。不要奢望中產跟你「群策創新天」，在施政報告的投影下，看到的，是麵包商人正在「群策群力，再創新高，跨越八萬，還看明天」。

　　但那又可以怎樣？明明是褲穿了洞，只好當乘涼吧！

戴倫賓特

　　足球比賽，不單是體育，不單是娛樂，而是人生。

　　在那裡，你看到人類的一切，國家民族、金錢、爭勝慾望、團隊精神、失敗落寞等等的不同面貌。足球是多元表述，它代表的，包括獎項、技術、風格、戰術。不同國家球會的經營哲學和方式，甚至是MBA的良好教材。

　　球員的遭遇，往往是其他人的反映。在工作上，你經常聽到有人埋怨，縱有十足的投入和表現，但在升職或獎償花紅時，卻往往比老闆的嫡系人士吃虧。十足勞動的成果，成為擦鞋仔的甜品；尚佳的工作表現不獲欣賞，相對愛弄權之流卻把持大局；皆是老生常談之話，多見而不怪。

　　英格蘭人戴倫賓特是不幸的表表者。

　　賓特先生是中型球隊新特蘭的球員，是現時英超聯入球第二多的球員。若只算英格蘭人的話，他是首位。（到目前為止，他射入了7球，入8球的費蘭度托利斯是西班牙人。）比所謂英格蘭金童朗尼的6球還要多。更難得的是，新特蘭上屆全季38場比賽才入了34球，但他加盟後，今季短短8場比賽，球隊已經入了16球，差不多是上季的一半。賓特先生的能力和貢獻是十分明顯的。

　　但這些表現沒有為賓特先生帶來至少一個入選國家隊的機會，是難以置信，尤其是英格蘭領隊卡比路經常表明自己只著重看球員的狀態。賓特先生已告訴大家他的狀態是頂高的，至少應該比在球會中，連正選球員還未是的希斯基和高洛治等，與及入球數量明顯較低艾邦拉賀和卡頓高爾還要好。卡比路的選擇是給自己一手最大的掌摑，是前言不對後語的證據。

　　我沒有興趣知道箇中原因，那是英格蘭人的問題，是卡比路與戴倫賓特之間的問題。但奇怪的是，沒有人會開口問為甚麼兩位不是正選，與及兩位入球量明顯較低的球員，還在入伍之列，而不是戴倫賓特。對，卡比路的英格蘭八戰全勝，所以他放屁也是香的，無人會在這時問卡比路先生，你是不是放了一道臭屁？

　　鬱鬱不得至者，不必自暴自棄，應學習戴倫賓特的精神，做好本份。我亦相信戴倫賓特的表現不會大幅下滑，甚至以更好的表現來逼使卡比路不能放棄自己。縱使是卡比路沒有眼光，他也有走人的一天，新的領隊會有新的觀點，不能因短時期的小挫折而走頹。

　　願失落者共勉之！

慈祥的學者 - 高錕校長

　　慈祥的露齒笑容、不純正的廣東話、開明關心的語調、樸素的衣著，是高錕校長的在我心中的標記。

　　能跟高校長有兩面之緣，皆因他當時是我所屬學會的顧問。向他作禮節性的拜訪要求，沒想到他也願意取出時間來跟一位學生會面。要知道我攪的不是甚麼大學學生會，而是一些小規模的興趣屬會，高校長願意抽出時間，跟在大學沒有呼天喚地、高調帶領著學生意識形態的學會人士見面，並關心和支持學生的活動，真是十分難得。

　　在會面時，我不感到我在跟一位大學校長談話。至少，他完全沒有給人一種壓迫和隔膜，也沒有那種官式的說話架子。他比我的小學校長和中學校長還要和藹。他的說話給我們的支持是暖和的。他關心學生的全面發展，鼓勵學生多元視野，是一位真正的謙謙學者、博雅儒士。他的學術境地是科學，但所展現出來的優雅是無界限的。我敢大胆判斷，儘管我從未接觸過其後的李國章校長和劉遵義校長，高校長的敦厚和對學生的關愛，不是其後兩位校長所能及。這些能從李氏其後當上局長時，所表現出來的親和力，與及劉氏就校內擴建時，所看到的從上而下式指令方法，均可見一斑。

　　第二次見到高校長，是來自一個非常意外的邀請，那就是在我畢業的那一年，他邀請我到他的府邸，跟他和其他畢業同學一聚。有此機會，自當赴會。還記得那天我需在中環參加一個求職面試，面試完結後只有不到三十分鐘時間，趕回沙田，我那天的出席成本是一百二十元的的士費。在當時來說，是很貴喲！

　　到了後，我才發覺那是一個高優生的聚會，因我幾乎見到了我所讀學院中所有一級榮譽生的出現，與及不同學院的院長，我猜與會同學都是他們學院所推薦。我的成績何如，自己心裡有個底，有幸出席，只因我的小小學會之故。真的沒想到，高校長只見過我一次，除了邀請我之餘，還記得我的名字，教我好生感動，高校長不純是看重學業成就，我這等算是不務學業的學生，也獲得很意外的鼓勵。那張全體相，是我大學的印記，它給我一個完美的終結。

　　到今天，高校長獲得諾貝爾獎，我又再想起他的親切笑容，但當然，高校長不大可能記得我。我只是他燦爛人生中一頁擦過的小葉子，但他卻給予這葉子含蓄的學者光芒。

　　因著你，我的文字方能得以無界限的傳達。能送上的，是我這份衷心的祝賀和感謝，和永遠不忘善道之心！

廉政背後

　　新一輯的《廉政行動2009》現正播放。以劇集以言，製作、演出、劇本都是具水準之作，有觀看價值。

　　廉潔是香港的特色，是廣大市民引以為傲的一點。以劇集宣揚廉潔的可貴，從而推動清廉的行政，是值得支持和鼓勵。劇集透過不同的故事，伸延至不同的公營及私營領域，讓觀眾認識不同種類的貪污行為，並以此為鑑。

　　貪污是一種貪婪的表現，是人類劣根性的一種。但現實上，貪污的成因會有著更複雜的構成因素。像剛播完的一集《釘子戶》，講述一名土地發展局的小職員(曹永廉飾) 因職位低微，不能滿足女友家人方面的要求，而遲遲未能結婚。為了完成心願，他受不住金錢的誘惑，受賄提供不法資料，令他人獲得不當利益，最後他難逃法網，落得可悲的下場。

　　不法的行為，當然不能姑息。但這一集的主角，不是甚麼大奸大惡之徒，也不是財金大鱷，或是腰纏萬貫的大商家，而只是一個社會的小人物。為的不是鑽石珠寶或名貴跑車之類的奢侈物品，而只是一個具體面的婚宴，好使自己能走向人生的下一階段。這故事值得令人心省的，不單是貪污行為，而是更深層次的社會問題。為甚麼結婚不是幾百元的註冊費，而是一個具體面的婚宴？為甚麼一個月入二萬六千元的職員，會無法應付一個具體面的婚宴？那麼月入只達中位數(一萬八千元)的家庭，他們怎去結婚？土地發展局究竟是保障甚麼人的利益，是遷拆戶，還是大地產商？

　　對香港有心的士，的確值得好好考慮上述問題，它反映著一大堆比貪污更難解決的問題。不切實質的社會風氣、不恰當的消費模式、高昂的租金和生活費、不均的財富分配，都是除貪污以外的社會炸彈。這些現象不是給貪污之人的藉口，而是給當政之人的一個表述，一個真實而具可悲的表述。

　　香港市民的生活絕對不是為了多增幾位能上福布斯富豪榜的富商，在地貴租高的壓迫環境之下，市民們全都是無可奈何地如履薄冰。想深一層，今天市民的生活和工業革命前被壓迫的農奴沒有太大分別，生產技術的改變，還是改變不了大地主的壟斷。這一集《廉政行動2009》所教訓的，不單是貪心的曹永廉，更應是對市民的壓迫無動於衷的一眾高官，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嘗試去解決應該解決的社會問題。